单音节。
沉默几秒后，向斐然忽然开口，“姐……”
“怎么了？”
向斐然眼光闪烁了一瞬，不知是害怕还是怎的，话到嘴边，他却怎么也说不出口。
“算了，没什么。”向斐然试探开口，但语气带了一丝自己也不曾察觉的期待，“就是想吃你做的腌笃鲜了。”
向虞之没做他想，还以为是原主之前经常做的一道菜，于是她笑着回答：“等你来江城我给你做。”
向斐然一愣，眼角的泪猝不及防留了下来。
姐姐从来没给他做过腌笃鲜。
原来，真的已经不是姐姐了。
哪怕是一样的脸、一样的声音，甚至连记忆有一部分都是一样的。
但这个人却已经不是姐姐了。
那个会拉着自己手让她快快长大、每天给他做好吃的、知道他贪玩却静静等着他回家的姐姐永远不见了。
向斐然觉着就是自己个懦夫，他甚至不敢问姐姐是什么时候离开的？
去哪了？
离开这个世界以后她有没有好过一点？
是了，一定是因为在这里太辛苦了，所以姐姐才想走的。
他再乖一点，让姐姐再开心一点。
或许姐姐就不会走了。
向斐然仰头看着星空，无尽的悔恨淹没了他。
忽的，向母在背后喊他，“小然，你姐怎么说？”
向斐然回神，他伸手擦了一把眼泪，把手机放到口袋里，跟向母擦肩而过却一句话没说。
向母见状跟在他身后，喋喋不休道：“你是不是没说？就算她不认我们，她也是你姐，再说她现在可是什么大明星，一天就能赚我们一辈子也赚不到的钱，你的学费让她出不是应该的吗？”
“我知道了。”向母似乎是忽然想通了什么，“是不是你跟她说了但她不同意？”
“这个赔钱玩意儿，她觉着自己为什么能当明星，还不是因为我的基因。”向母骂骂咧咧，“现在她可好，一点也不知道感恩。”
“早知道是这样，当初那个女人找我来的时候，我就该跟她走！”向母一阵后悔，“我就不该念着那一点母女情！”
向斐然再也不想忍了，他寒着脸停下脚步，怒吼道：“你到底有没有一丁点的良心，我刚打完电话，你对她的成绩一点也不在意，就想跟她要钱，你之前是怎么养她的，凭什么给她要钱？”
边说，他眼泪边不受控制的流下来，像是要替姐姐诉说这么多年的委屈。
“哪怕从小到大你多看她一眼，她都不会变成现在这个地步，她的成绩其实比我还好，你们却想着拿她还钱，她是人，一个活生生的人啊！”
“别人家的女儿都被宠成了小公主，全世界只有我姐生活在地狱里，可我呢？”向斐然单手握拳，使劲打在自己的心口，试图缓解那里窒息的抽痛感。
“我跟你们一样都是帮凶！我无法原谅你们，也无法原谅我自己。”
向母被向斐然这突如其来的爆发吓了一跳，愣在原地不知该作何反应。
不知过了多久，向斐然才慢慢冷静下来，他一字一句道：“学费我会办助学贷款，毕业以后我自己还，你们别打扰我姐。”
“如果让我再知道你们再做出伤害她的事。”向斐然撂下狠话，“大不了我们同归于尽！”
说完，他便大步离开，只留向母一个人在原地。
向母看着向斐然的背影，一脸莫名其妙，“这孩子怎么了这是？”
啊啊啊，小然也太可怜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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