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殿下,臣等救驾来迟,还望恕罪。”
屋内馨香温暖,陈安恍惚了一瞬,立刻低头跪下行礼。
他并没有认出榻上的女郎便是之前夜里在宫道上被部下抓住的“艳丽水鬼”。
“汤镜……”
贞阳有些摸不准眼下的状况,下意识叫了汤镜一声。
她总还记着自己尚在他的地盘。
汤镜狭长的眼皮往下一落。
她粉白娇艳的小脸上有不安,有疑惑,唯独没有惊喜。
他满意了,缠着缎带的手指灵活翻动,慢悠悠系个漂亮的结,偏头欣赏片刻,方淡声道——
“宫里在找祭典上遇劫的长善公主。”
他的语气自然。
贞阳却更加摸不着头脑。
长善公主?祭典遇劫?那为何要对她行礼?
她今天连院子都没出呢。
水波潋滟的星瞳里浮现迷惑,配着肤质细嫩的芙蓉面,有些惹人怜的娇憨。
汤镜替她整理好兜帽,温声解惑:“原小爷说你是长善公主,陈副统领便硬闯进来了。”
他侧脸,目光瞥向立在门边发怔的原森,语气上扬问贞阳,“你告诉他,你是吗?”
“这……”跪在地上的陈安终于觉出不对劲。
汤镜此话何意?难不成那女郎并非长善公主?
这他娘的到底是怎么个情况?陈安觉着自己乱了。
他不禁也看向身旁的原森。
“原小爷,您真没认错人?”他犹犹豫豫地收腿起身,凑过去悄声问,同时暗恼自己跪得太快。
整个屋里,只有原森听出了汤镜这句话的不怀好意。
当初在东厂,这人也是这么拿腔拿调地和他说话的。
不过,他看出贞阳在此地应当并未受过凌虐,相反,她的气色瞧上去比在离苑里更好了。
而且这屋里大到卧榻衣柜屏风、小到茶具灯盏桌椅,无一不是价值连城的贵重奢品。
最紧要的是,观二人交流的样子,这人并非单纯把她当低贱的禁.脔豢.养。
那个阴冷的、会在不经意间露出毒蛇般眼神的人,竟然柔和着眼眉,服侍显然在发懵的小女郎穿衣戴帽。
原森震惊得说不出话。
陈安在这屋里又热又急,很快便满头大汗。
不耐烦了,压着火再问一句:“原小爷,您要认错人便直说,卑职还得回去复命呢。”
他娘的,又得罪汤镜一次。
陈安有些崩溃。
还以为此番十拿九稳能让阉狗吃瘪呢,真背时!
贞阳不明所以,只觉得汤镜的语气很有点古怪。
长善公主是在皇恩寺替老皇帝祈福的孝顺女儿,小侍卫怎么会说她是那位公主?
她从汤镜腰侧探出脑袋去看原森,发现数月不见,他抽条成了个瘦高健硕的男子汉。
男子汉目似朗星,浓眉压在高高的眉骨上,面庞轮廓分明,是个英挺漂亮的青年。
贞阳看着原森瘦削的身体和明亮如往昔的眼睛,下意识觉着自己应该相信他。
毕竟他不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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