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帝,在榻旁坐下。
王宓和徐成立在一边,紧盯着馥之。
只见她神色专注,翻翻皇帝的眼皮口唇看了看,又将皇帝的手从锦被下拉出来,凝神把脉。
殿中静得落针可闻,铜漏的滴水声一下一下,似带着警觉,落在每个人的心头。
好一会,馥之将皇帝的手放下,却将锦被掀开,撩起他的左袖。
“做甚?”王宓见她动作大胆,皱起眉头。
馥之未回答,双目盯着皇帝的左臂。灯光下,一道细细的疤痕显露出来,不足半寸,泛着深红的颜色。
王宓定睛看去,亦是诧异,睁大眼睛:“这是……”
“上回遇刺的旧伤。”馥之深吸口气,缓缓道。
王宓与徐成相视,皆是惊讶之色。
她说的遇刺,二人心中皆清楚得很。皇帝在东市被歹人袭击,几乎殒命,想起来,至今心有余悸。
王宓不解:“那时卢子不是治好了?”
馥之看着皇帝,没有抬眼,简短地说:“多种毒物相配,可隐匿于表,变化多端,虽扁鹊亦难料。”说着,她指指那疤痕:“此伤痊愈久矣,却忽而再现,便是证据。”
卢嵩曾对馥之说过,他曾将皇帝那时所中的毒细辨,发觉虽不算复杂,有一味却无论如何也辨不出来。卢嵩虽不解,却也不敢断言,且皇帝痊愈之后,再无异状,此事便也随之过去了。
昨日何万同馥之说起皇帝是中毒时,馥之头一桩想到的便是此事。
“现下如何?”徐成问。
馥之沉吟,道:“烦常侍将陛下日里服用的汤药取些来。”
徐成看看她,一颔首,即刻转身出去。未几,拿着一只银碗回来。
“陛下这两日来,皆服此药。”他将银碗递给馥之,道。
馥之接过,将里面的药渣细细品验,片刻,将银碗放下。
“有甚可疑之处?”徐成问。
馥之浮起一丝苦笑,摇摇头:“无。”
不出所料,这银碗中的药皆温和之物,有些解毒护元之用,对于皇帝身上的毒却无济于事。并非太医们渎职,只是皇帝这病非同寻常,对那毒物来历又不得要领,出了差错便是灭族之罪,推断用药便也保守起来。
徐成与王宓皆看着馥之,只见她从怀中拿出一只小小的瓷瓶来,打开,倒出几粒小小的药丸。
“这是甚?”王宓问。
“解药。”馥之答道。
皇帝身上的毒,馥之虽不知其确切之名,依卢嵩与何万所述,却已大致摸得其性。白石散人的药库中,天下各种毒物应有尽有,馥之常年习药,对克毒之法还算了解。是以答应为皇帝诊治之后,她即刻制了这些药丸,随身带来。
方才为皇帝诊过脉,又查验过他近来所服汤药,确定状况无异,馥之便可大胆施药了。
“夫人已有十分把握?”徐成眉间一展,问道。
“算不得十分。”馥之一边将皇帝的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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