先皇以来,蜀郡郡兵已扩至十五万,皆虎狼之士。”大江边的高台上,蜀郡郡守指着江上密布的战船,不无得意地对顾昀道:“武威侯请看,无论水陆,皆可披靡而往。”
顾昀望着面前,面色沉静,日头白灼的光芒下,眉眼微微蹙起。
郡守继续道:“巴蜀有大江相连,一旦开战,所备楼船每日可运送十万兵马。”
此言一出,随行将官皆一阵惊叹。
顾昀望着江上巍峨的楼船,眉间亦舒展少许。
“不知鸼舟有多少?”片刻,他转头看向郡守。
郡守道:“有三百。”
顾昀沉吟:“若再造二百,还须几日?”
郡守一讶,稍倾,想了想,道:“郡中不乏造舟工匠,二百鸼舟。十日足矣。”
顾昀闻言颔首,随即向郡守一礼,道:“如此,烦劳府君。”
郡守与身旁府吏相觑,虽不解,却忙作揖还礼:“岂敢言劳。”
顾昀唇边浮起笑意。
他从京城出来,一路乘舟往南,查看水路漕情,勘察沿途各郡关隘兵营。到了蜀郡,又前往马不停蹄地前来视察水军。
如郡守所言,巴蜀以大江相连,无论攻守,巴郡水军皆首当其冲。如今看来,巴郡水军训练有素,战船坚固,朝廷多年的心血到底没有白费。
众人谈论着,再观望一会,纷纷走下土台。
将登车时,郡守欲邀顾昀往府中用膳,顾昀称仍有事在身,婉言推拒了。郡守知晓他此来行踪绝密,亦不敢相劝。
顾昀辞过郡守众人,走到坐骑前正要上马,忽然,望见余庆气喘喘地骑马奔来。
“将军。”他下马,向顾昀一礼,递上一封密函。
顾昀接过拆开,仔细看了看,面上露出喜意。
“仲珩这督漕果然了得,”他将密函递给一旁的曹让,笑道:“成郡已有着落了。”
曹让将密函接过,看了看,亦是欣喜。
顾昀转向余庆,问:“可有京中消息?”
余庆苦笑:“无。”
曹让看看顾昀,打趣道:“将军自从出京,四处查视,行踪诡异不定,只怕陛下也找不着哩。”
顾昀笑了笑,没有搭理。
“走。”他说了声,自顾地翻身上马。
四周尽是白茫茫的一片,如迷雾般,风吹不动,手搅不开。
馥之站在其中,想走出去,却觉得身上沉沉的,迈不动步子。她张张嘴,想呼唤谁,声音出来却不真实,似碰在厚壁上一般沉闷。
心中生出丝丝焦虑,馥之努力地挥手,想将那无形的羁绊拨开。忽然,淙淙的水声入耳,她低头,只见黑色的水正从脚底迅速漫上来,倏而已至膝头,搅起巨大的漩涡,深处,红光诡异。
一股莫名的恐惧突然袭来,馥之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即将被吞没,失声尖叫……
馥之一下惊醒。
眼前黑洞洞的,寂静无比。
她睁着眼睛,心犹自激烈地跳动。她伸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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